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父亲与我

write by donaldhan, 2018-01-28 00:30

记不得那年的那一天,应该是很久以前,脑海中有了父亲概念。那是一个丰收的季节,父亲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,收割家里的小麦。 那时,田地里还没有收割机,只能用于一种被称为镰刀的刀具,收割小麦。我们兄弟也帮着父母割麦,不过是图个快乐,玩玩而已, 我不知道其他兄弟有没有是,认真割麦的,反正我是很认真?当小麦割完时,用板车将小麦,拉倒田头打好的麦场中,等村里唯一 的脱麦机来,脱小麦。村里的田地大多数在一起,当脱小麦时,父亲和邻居一起将小麦放到脱麦机中,我们在出麦口,接小麦,等脱完 小麦,鼻孔里面都是黑色的赃物,不过其乐无穷。在小麦晒完后,放入麦仓后,父亲又从我们身边离去,不知去到什么地方。

那时一个深夜,父亲的咳嗽声,将我惊醒,隐隐约约中好像是,在抽香烟。后来听母亲说,父亲咽喉有痒,从那之后再也没有看到父亲抽烟。 父亲也很少喝酒,不过有时候心情高兴的时候会喝一点,母亲给他烫的酒。我们兄弟都喜欢喝酒,我想我的父亲年轻的时候,一定也喜欢喝酒, 我清楚的记得,有一次,不知父亲在什么地方,喝的一身酒味回来,他并没有醉,向我走来,我躲在厨房中,但还是被逮到,抱着我就亲,那酒味, 还有他的胡子,扎得我脸颊有点隐痛(现在想起,感觉很幸福),从那以后,父亲再也没有和我如此亲密的接触,大概是因为,我长大了。 不过,我认为,父亲应该很喜欢小孩子。在父亲身上,还有一个有趣的事情,听母亲说,在爷爷那个年代,生活还不充裕,很少吃肉, 有一天,不知爷爷从哪里,弄得肉,父亲足足吃了一大碗肥肉,从那之后,父亲再也不吃肥肉,我想这大概是我们兄弟不喜欢吃肥肉的原因了。 不过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要种,想笑的感觉。

大概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,我们家,在西边的宅基地盖房子,有段时间连续雨天,父亲在未盖完的房前,用胶布搭的帐篷下,睡觉,那晚天气很凉,不记得有没有和 父亲一起睡,好像是。

有一次母亲做完饭,父亲说母亲做的饭不好吃,将筷子摔在锅上,又责怪母亲一顿,母亲很憋屈,我看到母亲,内心说不出话来,默默的流下眼泪,父亲看我流下 眼泪,貌似感觉自己做错了,我不知道,他是不是真的感觉自己做的不对。听堂姐说,父亲在当兵的时候,在部队里,连长的女儿喜欢他,母亲去部队了闹过, 后来父亲,没能如愿待在部队中,就回家结婚了,可能是这个缘故,父亲不喜欢母亲做的饭。从大爹催父亲回家结婚的信,和父亲从军衣摘下来的五星,应该可以 推断出应该是这样的,因为这事,听母亲说,父亲过年都不去姥爷家。在我姥爷去世的时候,我看到父亲,去了,那应该是第一次吧,不过姥爷去世后,父亲有去过姥爷家。 哦,母亲说,父亲在我小的时候,抱着我赌牌,后来,有了三弟和四弟就不赌了。去年我才听父亲说,因为要分田地,才和母亲定的婚,据说是爷爷和姥爷定的,据说有一张契约, 父亲说,没有法律效力。不过,后来部队调查,认为有效,父亲就回家结婚了。父亲在部队里,在钢笔书法中还得了第一名还是第几名,估计在部队混的不错,很受重要。听街上的一个商人说,父亲和母亲当前这个情况,方圆几十里都知道,看样父亲还是个人物?

初中的某暑假,到处弥漫者非典病毒的气息,父亲因为非典从外地回来,但是要隔离观察,被隔离在新盖的房子里,母亲每天给他送饭。

那是一个,我从镇上的中学,周末回家的晚上,我跟我的三弟,四弟,正吃晚饭,父亲打过来电话,问我最近成绩怎么样,我说班级十几名,还是三十几名,具体忘了, 父亲就骂了我一顿,具体骂了什么,我也就不清楚了,不过当时父亲将我训哭了,三弟,四弟看到,也湿润了眼睛。后来到我们学校去,跟老师问我的情况, 老师说,考个重点高中应该没问题。后来中考结束,我考了601一分(哦,在我中考的时候,哥哥带我吃了面,还买了一些零食给我),那年市重点中学录取分数是630, 父亲也不知道怎么办,没有学上,该做什么。由于哥哥在市重点中学上学,知道对我们学校的分数线会比标准分数线低,然后先填报哪所重点中学,后去就去了哪所 学校,比分数线多一分。

我初中的时候,是骑着,父亲给哥哥读初中买的自行车,每周去镇上,上学。由于初中离我们家很远,哥哥考上镇上的重点中学时,为了方便哥哥上学,父亲特地给哥哥买了一辆自行车,那时,自行车还是一个奢侈的交通工具。我小学毕业没有考上这所重点中学,三弟也没有,后来初一上完,让母亲帮我转学过去的。四弟也考上了这所重点中学。听母亲说,以前哥哥小时候,喜欢到别人家看电视。有一天父亲去卖姜,回来已经天黑,母亲一看,才知道,父亲买了一台黑白电视机,这是那个年代,村里稀有的东西,如果时光可以倒流,真想看看,母亲,父亲,还有哥哥当时的表情,感受一下当时的氛围,那时我应该已经出生,或许没有。回想起来,哥哥还是很幸福的,父亲如此的疼爱。

不记得大概是高一还是高二,那年过完年,初十左右,天还下着雪,父亲将我送到村头的大路边,我坐上车,父亲看着车远去,待车渐渐走远,父亲迈着他那坚韧的步伐, 向回家的方向走去,留下他那魁梧的背影。大概是高二那年,父亲好像从外地回来,来看我,给我买了一大袋苹果,又红又园,不像母亲从前八月十五时,从来到村上商贩买的水果,虽然有一麻袋,黄色,皮上有斑,没有父亲买的好,那时我吃过的最好的苹果了。父亲给我买了水果,然后就走了,也不记得具体说什么,有没有和我一起见过老师。由于中考成绩不理想,上了高中,就发奋图强,后来高一第二学期,考了全班第一名,后来文理分班,同样是班级前三,父亲那时经常打电话给我,问我成绩,问完之后,就让吃好穿暖等。在高三时,一般有模拟考,刚开始年级100名左右,有两次考试,考的特别好一次640多,年级20名,一次580多,不记得多少名了,在后来成绩总是在年级100名左右徘徊,总是上不去,再加上临近高考,成绩不升反降,成绩调到班级5,6名,父亲再打电话问我,我将说班级前三,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善意的谎言,但那时我确实已经尽力,可能脑力在前两年半被用完了。

后来上了大学,第一个寒假,大年三十晚上,父亲说我成年了,可以喝一点酒,酒刚到嘴边,那个苦涩辣,父亲让我赶快吃菜,从那以后爱上了喝酒。大一的暑假,也不知道去哪了, 暑假没事,就去父亲那帮忙。父亲经常让我和他一块去嘉兴进货,一般会凌晨的时候去。我记得跟父亲夜里去拿货的时候,我坐在车上睡着了,压倒车的档位还是方向盘,父亲将会推到另一边。早上到嘉兴市场,父亲带我吃小笼包,千层饼,吃完后,就吃拿货。拿货时,父亲让我盯着,会不会有坏的西瓜。回来的路上,父亲有点疲惫,就躺在车上睡,我就在车下等着,父亲一睡就睡了3个小时,醒来已经下午了,睡的过程中,我喊都喊不醒。我想母亲在家应该急坏了。那个暑假跟父亲一起买西瓜,送西瓜。有一次送西瓜下雨,送完后,正好雨停,太阳出来了,父亲很高兴的说,他最喜欢雨过天晴。还记得有一次跟父亲卖西瓜,明明西瓜又红又甜,那个买西瓜的,是个女的,非说西瓜不好,骑着电动车就走,父亲将西瓜仍向她, 并不是为了砸那个顾客,只是感觉好好的一个西瓜,可惜了,因为西瓜大,切开难卖。后来我也遇到一次这种情况,我也将西瓜摔了,父亲看到,笑了一下,并没有责怪我。我想父亲当时可能在想,果然是我的儿子,有老爹风范。有一天夜里,父亲不知怎么心血来潮,教我军队里是怎么叠衣服的,我用手机电筒照着,父亲有模有样地折,仿佛回到的军中一样。 父亲曾经有想让我读军校的念头,估计是完成他未果的军人梦。

那年因为三弟要结婚,父亲买了一个很酷炫的黄色电动车,外形酷似了大黄蜂,我也很好奇,看了一下,就坐上去骑,哥哥跟我说,停的时候要将油门松掉,但是我没有做到, 一下把刚买的新车子撞到路边的车上,父亲看后,就对哥哥发脾气,哥哥心里憋屈,就要离家,不要待在家里,哥哥哭着离开了家,我就追上去,拉着哥哥回家,哥哥 说不用管他,看着哥哥流下泪水,我也哭了。至今,我也没有想通为什么,父亲要责怪哥哥,可能因为哥哥身为长子,还是父亲对哥哥有不满?

大二的一个晚上,因为没有生活费了,我给父亲打电话,不知怎么开口,我跟父亲,现在我已成年,不好意思问他们要钱,父亲很生气的说了一堆话,我心里特别的难受,我挂了电话。 过了一会,父亲又给为打电话说,因为货拿的不好,心情不好,所以才会对我说那些话,然后又安慰我,第二天就给我打了生活费。

大三的那个暑假,又去到父亲那帮忙,我让父亲给我开工资,现在回想起来有点可笑,我只所以这么说,因为大二的时候就跟同学一起搞空调护理,卖过爆米花, 在广告公司做过媒体资源销售,一直想挣点钱。到哪里,父亲,见我穿的寒酸,就到菜市场旁边的帮我买衣服,那是,我印象中,父亲第一次陪我买衣服,我试了牛仔短裤,同时还有一件运动九分裤,父亲问我喜欢那件,我说牛仔短裤,买了牛仔短裤,回家后,我又跟父亲说,我也喜欢那条九分裤,父亲就陪我一起,把九分裤也买了。那个暑假,因为对开车的好奇, 想让父亲教我开车,父亲说等抽个时间,不过那个夏天,父亲一直没有抽出时间,因为有时间,他就睡觉,应该太累了。暑假结束,作为奖励,我想让父亲帮我买部手机,逛了几个店, 我喜欢的手机价钱都要800多,父亲说不好,后来,看了一个索爱的红色手机,我很喜欢,父亲也喜欢,大概800多。父亲跟老板说,600元,卖不卖,老板不卖,父亲拉着我要走, 后来老板说,600可以给,但只有一块电板,买后回家,父亲看上去,有点不高兴,但还是问我一块电板够不够用,我说可以,父亲说要不,把另外一块电板也买了,可以换着用,后来父亲又花了50元,买了另一块电板。想在回想起来,自己那时很幼稚,像一个问爸爸要玩具的孩子。印象中,父亲没有给我买了玩具,也许小时候有,那时我还没有记事。父亲大概喜欢把钱花在有用的地方,我记得哥哥在上高中的时候,父亲花钱给他买过数理化的辅导书。

几年前,过年回家,父亲买了几套保暖内衣回家,说看着不错,给我们买的,我拿了一件,父亲见我没有保暖的衣服,就又给了我一套。到后来,我才发现父亲给我的第二套是180的, 而父亲穿的衣服也是180。

仅以此篇献给我敬爱的父亲。

write by donaldhan. 2018-01-28 00:30:39 冬. 广州.